【獒龙】雪花牛肉
凌晨四点被手机闹钟吵醒绝对不是个愉快的体验。
马龙睡觉轻，被吓的一激灵，露在外面的一截腰冰凉，他手脚都有点麻，团在被子里黏黏糊糊叫了声继科儿。
....
没有人理。
几度合眼又要睡着的时候，用爪子毫不留情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才勉强清醒过来，慢慢悠悠的起身，乖乖的把被子叠好。
拉开窗帘，外面是静悄悄，下冬雪了，铺了白茫茫一片。
算起来，今天是圣诞。
咋说也是个节，家里的灯全被马龙打开了，一盏没落。
从凌晨就开始过节，别别扭扭打死他也不会跟你说是因为怕黑。
马龙洗了个脸，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在家里客厅走了两个来回。瞧了眼地板，全是猫毛，粘了一脚。
事出有因。
前不久陈玘家的tiger有了新伙伴，陈玘有事人先回了江苏，这猫崽儿就暂放到了马龙家里。道哥听闻噩耗尾巴立起来老高，被雷劈了似的，张继科琢磨来去还是决定把狗送到超哥家去了。
猫狗不和。
张继科义正严辞的跟马龙讲道理，毕竟陈玘就欺负他，陈玘家的猫会好到哪去吗？
道哥不被挠死都算出息。
马龙想起来张继科也跟着炸毛的样子，嘴角带着笑，
回过神来又觉得大凌晨自己在家里这么笑实在有点渗人。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弯下身趴到地上，拽着猫崽儿的尾巴从酒柜子底下拎了出来，顺了顺毛。
“你想不想张继科儿啊？”
猫崽儿往他身上靠了靠，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马龙哎呦喊了一声疼，这小牙还挺锋利。
顺势把它抱到了怀里，嘴上感叹，
“真是陈玘家的猫，野。”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都是姜味了。
马龙挂着个围裙在厨房里切了几片姜，边皮磨碎，又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可乐。
放到锅里用文火熬着。
前天张继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哑又带着重鼻音。
感冒了，不好受。
他人在广州已经呆一星期了。
张继科作为青岛汉子在北方呆了这么多年，除了马龙开外也同时爱上了北方的暖气。
带队打比赛压力大，去到那边水土不服。
是个好地方，就是没啥命享受。
马龙在北京呆着听着他在电话里咳嗽，心里直冒凉风。
这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只能嘟嘟囔囔管着张继科吃药。
那边呼呼哈哈的答应了，也不知道好好听话落到实处。
“我得回去跟你过圣诞啊。”
马龙听着他电话里这么说，心里觉得这可能也是好事。
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人照顾经管总是比一个人强。
马龙一许可，张继科撒欢似的匆忙就结束了比赛，赶夜场买的机票回了北京，早上五点钟多到。
人张继科都做到这份上了，马龙觉得自己不做点表示实在是很不够意思。
起码去机场接一下，
有没有激情也算小别胜新欢。
马龙在车库启车就启了半天，天蒙蒙要亮。
下雪道滑，跟着导航走差点迷了路。
马龙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但事实证明张继科看到他的时候表情不是那么愉悦，一副你怎么来了，你来干嘛啊的谜之质疑，
马龙本来一腔热血，被他一脸冷漠相待，
突然就很不开心了。
张继科拎着行李箱，眉头两皱，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你咋来了？”
“我现在回去？”
“不是这么个大冷天，外面还下着雪呢，你那开车水平我真是不放心，你来我当然高兴，我这不都是担心你吗？”
张继科抽抽着鼻子，把马龙搂过来，对着额头亲了一口。
“迷路了吧？”
马龙瞪他一眼，把张继科一推，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
“乖崽儿。”
张继科赔上个笑脸。
“我这不是抛弃所有回来了嘛，为表示我的诚挚歉意，下午我请你看电影？过节好吧？”
马龙哼了一声，一脸不买账，“你不是不过洋节吗？”
“卧槽我这是被拒绝了啊？”
“是，我拒绝跟你去看电影，你现在跟刘指导似的，看个漫威的都要让我说出个观后感，你闲着今休息就找刘指导约一场吧，我看张艺谋的新片挺适合你俩这高智商的。”
“那你今天干嘛呐？”
“明天要交的年终总结我连个头还没开，去队里一趟。”
“你把青春献给中国乒乓球队我没意见，但马龙同志，你不要把我的幸福也搭里边，你不对自己负责你得对我负责。我跑老远回来陪你过节，你别跟我说什么年终总结，工资单我都给你撕了。”
“你咋不把结婚证也撕了？瞅给你能耐的。”
张继科哎呀一声，不轻不重咬了他一下，又抬起下巴两手捧住马龙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笑呵呵的一脸小得意。
“传染你，看你能去哪。”
“张继科你是不三岁啊？”
张继科觉着马龙语气这个酸，这人不哄不行。
一路上说了十句没毛病，都是我的错。
马龙把着方向盘瞪他一眼，看那桃花眼半眯着，说不上来的...欠揍。
“眼睛都笑没了，还乐。”
张继科回了家被马龙逼着喝了两碗姜茶，浅浅的出了一层汗。他也实在是累的够呛，强搂着马龙要睡个回笼觉。
马龙乖乖在他怀里呆着，张继科一肚子坏心眼，浅浅淡淡就吻着一个地方也不松口。
马龙一侧锁骨就被搞得青青紫紫的。
“乖崽儿你今天出门得带条围巾了。”
马龙觉得这祖宗请回来遭殃的成自己了，一脸生无可恋，
“我真是掉狗窝里了，我要真感冒了咱俩就离婚，有你这么祸害人的吗？张继科儿。”
张继科躺在床上看着炸毛的马龙笑起来。
“是，我会好好睡觉的。”
“我没开玩笑。”
“好好，我睡醒了就起来吃药。”
“....”
马龙摔门而去，张继科觉得还是家里好。
左右都是马龙的味道，清清爽爽。
病中多思，他出差的这一周是真想家。不是说大男人委委屈屈没有出息，对待喜欢的东西，
确实是时时刻刻捧在手心，搂在怀里的。
虽说他感冒难受的要死。
许昕还拿这事笑话他，说是不得不服老，怎么拼也不是二十多岁的时候了，还能活蹦乱跳。
但事实上，退役后马龙才是总生病的那个，
每次流感大潮都落不下他。
理所当然的是张继科退役后当了教练和马龙退役后当了教练这概念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一样。
他实打实的天天在队里跟着训练，陪着小队员十局不打完都不下班，他这点工资用一身汗换来一点都不假，加上和许昕两人没事还去踢踢足球。
简言之，张继科这么些年身体还可以，一点都没胖起来。
马龙就不太一样了。
在总局一群胖子里，白白净净的咋看都是一股清流。
被赞助商抓住了喝点小酒挺刺激，和方博他们打完联赛聚个会也没毛病。想当年痴迷广大少女的龙队没胖十斤，但咋说五六斤有了。
腹肌九九归一，成功向龙猫升级了一大步。
张继科觉着没所谓，反正摸起来这手感，绝对无人能敌。
但马龙稍稍一胖起来体质就有点跟不上。
张继科跟着有点上火，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想了想还是食疗。
大冬天的安慰你我他。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心里安稳，连梦也没做。
不过这一觉睡起来时间就有些晚了。
怎么说也是圣诞，他下楼开车跑了趟商场买了点小彩灯，寻思把家里装饰一下，纯属两人的情趣。
毕竟一个人过的是生活，两个人过的是日子。
正好打理圣诞树的时候，门铃响了。
方博冻的小脸通红，拿着大兜子小兜子夺门而进，
张继科还以为哪来一土匪。
方博贱兮兮的一笑，
“师兄，我这先遣队，一会还有大部队来呢。”
“啊？”
“每年都在你家过，这不是中国乒乓球队的传统吗？”
张继科一点没犹豫的踢了他一脚。
“我堕落成啥样才和你为伍啊？又不是你去年在我家喝假酒睡桌子底下的时候了，再说我都感冒了，你们真不怕传染啊？”
“你咋不说龙哥去年喝多了自己出去买彩票的事呢，再说师兄，谁跟你似的？我们还年轻，你确实不服老不行。”
“妈的，你们这重点还过不去了，是吧？
张继科推推嚷嚷着要把方博赶出家门，
方博抱着张继科大腿也不动弹。
整个一无赖，一天天都不知道跟谁学的。
在多重妥协下，方博拿着一块抹布，被张继科逼着擦了地板和厨台，整个请来一清洁工收拾屋子。
张继科坐在沙发上逗陈玘家的猫崽儿，听着方博戴着围裙在那叨叨，
“邱哥昨天从重庆过来了，装一后备箱子吃的，师兄你是不知道啊，当着队里所有人，给龙哥拿了两箱顶好的神户雪花牛肉，我都傻掉了。我是他侄儿我还好点，分着点重庆磁器口陈麻花，瞎子捧着两袋火锅底料他都哭了，真哭了。”
张继科翘着二郎腿哈哈一笑，“然后呢？”
“然后大家眼睛都绿了呗，吵吵着邱叔偏心眼子也太明显了点，一致决定上你家过节啊，龙哥说你不得劲，玘哥说你跟他喝两杯啥病都好了。”
“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张继科扒拉着方博拎过来的东西，有酒有肉。
“我本来也寻思给马龙改善伙食呢，那咱吃的健康点？”
方博一脸严肃的说你也不喝酒。
言外之意，我们是来喝酒的，你做啥我们都没差。
张继科觉得这帮人上辈子都掉酒窖里了，
他心里琢磨着菜单，跟方博说了句瞧好。
时间到了。
前厅的一桌子人熙熙攘攘，分了两桌斗地主。
后厨张继科和许昕两个不喝酒的开始做饭，听着马龙在前厅跟方博说狂炸。
许昕身上那点钱全给方博了，加了点利息，都是买不回来的帐，他也帮不上啥忙，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张继科搭话，说师哥打牌纯靠命。
张继科说了声是，“你师哥命好。”
许昕啊了一声，刚要说话听见张继科末尾又添了一句。
“要不他能碰着我吗？”
许昕表示对这种不要脸的人最好选择漠视，拒绝谈论。
张继科也不咋理他，单手把铁锅加热，放了点牛油，切了葱段爆香，放进去牛肉片和洋葱丝，炒热了，又倒进烧酱油味琳砂糖煮沸，甜香的昆布汤底。
一层一层码进豆腐、香菇、蒟蒻卷、
清淡的火锅底料和水，最后加了茼蒿菜。
汤头比较盐甜，张继科弄了点柚子酱油加上许昕磨好的白萝卜泥一起端到桌子上。
张继科又把马龙珍藏多年的梅子酒拿出两瓶。
飘着股子肉香味和甜味，
热热闹闹跟过年了似的。
饭桌上，
陈玘凑过头来看，比较识货，给张继科比了个大拇指。
“张继科，你现在连寿喜锅都会做了？”
方博在一边磕磕巴巴，“寿啥，什么锅？玘哥？”
“看你那没文化的样子，倾家荡产之后耳朵也聋了？”
方博对着陈玘一撇嘴，输了怎么了，输了也不能输志气。
张继科搂着马龙笑嘻嘻的看热闹，让陈玘邱叔他们就坐。
“那天看马龙漫画书学的，我这带病上场，不好吃也卖个营当，轻点灌马龙啊，别让他又跟去年似的，喝多了整个放飞，穿着个衬衫跑物美买彩票去了，丢人。”
马龙瞪他一眼，“你这是嫌弃我啊？”
“哪敢啊。”
张继科把人抱过来，“心疼还来不及。”
....
许昕看着方博，“下次有点出息，为两片肉就上人家家里自己找虐，爽吗方博？”
方博把眼睛一捂，“邱哥这是你想要的吗？”
邱贻可笑了一声。
“俗话说陷入困境的心需要当饭一样咀嚼。”
陈玘在后面接了一句，“人生需要自己来消化。”
张继科感叹邱常在和陈答应重现江湖。
这就一圣诞节吃饭搞得跟文艺晚会一样。
“我也不懂那洋玩意儿，听别人说是叫寿喜锅。”
张继科回个头看着马龙，
“乖崽儿，我也没准备礼物送你。”
马龙在一旁拄着下巴瞧着张继科笑，
“我这想要天上星星你也整不到啊，啥过不过节的，能在一起就挺好的，你着急忙慌回来我知道，家不就是这么个让人惦记着的地方吗？”
张继科嗯了一声，觉着也没啥多说的。
马龙笑呵呵的，
“寿喜锅，就是长寿喜庆呗。”
一桌子人举杯，应和。
张继科看着马龙，也觉得这一生不长不短，
想开了的话，需要的就是那些琐碎。
或许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年轻的时候，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
而今识尽愁滋味，
来于父辈的爱护，爱人的惦记，朋友的携手共同走过。
就已经足够，也无法要求更多。
这一辈子确实无法贪心，
长寿喜庆就好。
完
还在生病，
去住院了，最近的龙崽儿甜出新高度。
真好真好。
圣诞节的我提前发了，质量不咋着。
平安夜什么的，可能给仙女们送不上即时的祝贺。
下次更文也可能继以时日。
有耐心的话，就等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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